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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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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

郎淵垂眸盯著郎鳶的臉色, 一言不發。

“這是,怎麽回事……”

霍望清醒過來,捂著脹痛的肚子,攥緊了霍禧的衣服:“哥哥你, 你怎麽了, 你的臉色怎麽那麽白……”

霍禧低喘了一口氣,揉揉他腦袋:“哥沒事。”

直到郎鳶緩緩睜開雙眸, 眼底的茫然一掠而過。

郎淵松了一口氣:“怎麽樣, 疼不疼?”

郎鳶捂著腦袋站起身:“沒事,我怎麽會……”

暈倒?

他話還沒說完,餘光觸及客廳裏的眾人, 臉色瞬間沈了下來, 一把將郎淵拉到身後:“都給我滾出去!”

三隊隊長梗著脖子怒斥:“你們少在那裏裝神弄鬼!”

他身後的人又驚又慫, 壯膽似的跟著喊:“我們可是黃牽國黃先生派來的, 奉勸你們還是不要反抗,乖乖束手就擒, 否則你們就是和整個西南基地為敵!”

“嘁!”

夏訊冷笑一聲, 擦幹唇角的血:“一群只知道搞陰招的廢物……我們現在就在這裏,我看你們誰敢對我們動手!”

黃牽國?

就那個只知道自己的利益, 忌憚別人能力比自己強的混蛋,跟著他就是找死。

這種沒人品帝老大,不跟也罷!

夏訊今天就是要跟他們撕破臉:“王八犢子, 竟然敢暗算你爺爺……”

“你, 你別不識好歹!”

“你們到底想幹什麽, 別過來!”

李勁亮等人驚慌不已, 步步後退。

“別過來,別, 我警告你……”

“你他媽的想警告我什麽!?”

夏訊直接給了說話的人一巴掌。

他在那群人面前站定。

除了站在原地,攥著大砍刀吭哧吭哧大喘氣的三隊隊長,其餘人都後退了好幾步,不敢與他對上。

“你,你別太過分……”

“別太過分?”

夏訊咬牙冷笑這,又給了說話的人一巴掌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?”

又是一巴掌。

“你們……”

“我們?”

又是一巴掌。

原本站在屋裏,堵住了客廳門口的人被夏訊啪啪扇巴掌,逼到了門外。

院子裏,大雨滂沱,劈裏啪啦。

“混蛋……”

李勁亮厲聲爆發:“王八蛋,你們別太過分!”

夏訊側身一閃,反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:“就特麽你帶頭的?”

李勁亮猝不及防,黑黃的臉歪到一邊,怒氣直接上頭了:“敢打我……我殺了你!!”

“你來啊!”

夏訊可不慣著他。

毫無防備中毒,他是情非得已,不代表他沒有反抗的能力。

郎淵在,他能力深不可測,每天餵給他們的晶核不是白吸收的,怪物也不是白打的。

夏訊擦了一把嘴角又滲出來的血跡,一腳把身體硬化沖過來的李勁亮踹翻。

“靠!”

李勁亮踉蹌倒退幾步,怒吼:“都他媽給我上,弄死他!”

“殺,殺了他……”

他身後的人膽怯的一擁而上。

張羌面無表情走到夏訊身邊,手憑空一握,無數鋼釘懸浮在半空,直直對準了那些人的臉。

場面一時間太過震撼,過來找茬的人又驚恐的迅速後退。

三隊隊長臉色難看:“郎鳶,來帶你們走不是我們的本意,是黃先生要求我們過來的。沒有我們,還會有其他人。你們最好跟我們走一趟!”

郎鳶撿了個椅子坐下,喘了一口氣,慢吞吞倒水漱口。

眾人臉色陰沈,又開始新一輪的對峙。

氣氛一時間僵滯下來。

“呵……”

斯坎南忽的輕笑一聲,把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了過去。

他慢悠悠的敞開衣服,展出結結實實的腰腹胸膛:“要不我們……”

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郎淵,手緩緩下移,拉開:“在這裏……”

他咬住下唇,容貌緩緩變化,肉眼可見的媚惑勾人:“嗬呃……”

他的手動了起來。

郎鳶:“……”

眾人驚恐:“……”

郎淵咬了咬後槽牙。

霍望扭頭小聲問霍禧:“哥哥,他是不是在打飛唔……”

霍禧面無表情把他抱緊,捂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,額角的青筋一跳。

不要臉的東西,竟然敢當著小孩兒和那麽多人的面……

夏訊饒有興趣的摸著下巴,嘖嘖稱奇:“你這玩意兒,看起來也不大啊?老實說,你是不是下面那個?”

他這話一出,打破了一室死寂。

斯坎南盯著郎淵動作的手一頓,看向他,眼眸微瞇,語氣中滿是危險:“你說什麽?!”

他是下面那個?

他堂堂魔族地獄的王,會是被壓那個?!

夏訊聳聳肩,沒說話。

眼看鬧劇又要起來,郎淵煩不勝煩:“出去!”

張羌:“去告訴黃牽國,既然他認為我們跟項墟是一夥兒的,那麽從此以後,這個西南基地我們將不再參與建設!”

”那你憑什麽還住在這裏?!”

李勁亮身後的人怒吼:“你個叛徒,跟項墟狼狽為奸的叛徒,你們就是我們全人類的罪人!”

“你為什麽不去死?!”

“滾出去,滾出我們西南基地!”

……

那群人罵罵咧咧,罵什麽的都有。

但是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?

冤枉他們的人,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清白!

郎鳶不想和他們爭辯,這樣腐朽不堪的基地,不待也罷。

他面無表情:“明天我們就離開。”

“郎老板……”

夏訊幾人蹙眉看他:“明天就走?”

“會不會太匆忙了,我們的東西還沒收拾……”

“這可是你們說的!”

李勁亮臉色陰沈:“希望你們說到做到,否則到時候就別怪我們動手……”

“滾你媽的!”夏訊直接朝他爆粗口。

一堆狗屎,舞到他們面前囂張什麽?

找死?

他們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,輪得到他們來威脅了?

說句不好聽的,要不是有他們在守著,這個西南基地還不知道怎麽著呢。

過河拆橋的玩意兒。

夏訊心裏罵罵咧咧。

李勁亮陰惻惻的盯著郎鳶:“否則,到時候就是與我們整個西南基地為敵!”

“這都是黃牽國說的?”張羌冷笑著問。

李勁亮深深瞪了他們一眼,扭頭:“我們撤!”

一群人冒雨,又浩浩蕩蕩走了。

留下客廳滿地狼藉。

夏訊呸了一聲:“什麽玩意兒!”

霍望憂心忡忡:“我們真的要離開基地嗎?可是現在外面下那麽大的雨,我們離開之後要去哪裏?”

他們不是不想離開。

只是離開之後,外面漫無目的,連個落腳點地方都沒有,就像飄在水裏的浮萍,隨風飄搖……還挺可憐的。

郎鳶沈默了一瞬:“到時候再看,總有我們落腳點地方。”

總之這個西南基地,是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。

“該死的項墟……”張羌暗罵了一聲。

要不是他死纏爛打,總做一些惹人誤會的事兒,他們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如今這個地步。

斯坎南悶悶哼笑:“要不……你們就跟我走吧,我保證以後……”

他話還沒說完,白灼招來光明聖劍,一劍將他捅了個對穿。

斯坎南後知後覺垂眸看了潺潺流血的胸口一眼,唇角滲出一絲絲鮮血:“……你。”

霍望驚恐,慌忙抱緊霍禧的腰:“哥,哥,他是不是死了,他他……”

“死不了。”郎淵淡漠的垂下眼眸,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郎鳶的手心。

區區一把聖劍要是能把斯坎南殺死,就不會造成現在這個人人自危的局面了。

黑與白的爭奪已經持續了上百萬年,只要有人內心存有陰暗險惡,斯坎南就消失不了。

“哎呀……沒騙到……”

斯坎南緩緩拔除胸口閃著的星星點點碎光,拍拍衣服站起身,身形隨著他的話,逐漸消失不見:“不跟你們玩兒了……郎淵,什麽時候想上床了,來叫我,嗯?”

夏訊抖落一身雞皮疙瘩:“瘋子,真是個瘋子,好惡心額……”

郎鳶:“……”

郎鳶沈默半晌,仰頭看向郎淵:“你們……真的沒上過床麽?”

郎淵:“……”

郎淵眼底的無奈溢滿出來:“胡說什麽。”

不了解他,還不了解自己麽,小崽子。

他就是寧願死,也絕不可能跟外人做。

太臟了。

郎鳶撓撓臉,小聲嘀咕:“那他還老約你上床……”

“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啊?”

白灼一揮手,聖子長袍化光而散。

他又恢覆成了他們第一次見他時那副活潑隨意的模樣,白色的短袖T恤和短褲,長發拖到了地上,笑嘻嘻的。

“你這變臉速度……”

張羌咂摸幾下。

真是新奇。

*

滂沱大雨一直在下。

基地的排水系統跟不上了,加上郎鳶幾人開擺,晚上根本沒去參與基地修建工程,到了半夜,積水就漫到了他們大腿。

床是睡不了了。

幸好他們連夜收拾了東西,鍋碗瓢盆都裝進了郎鳶的空間裏,這才算是沒損失。

他們幾個盤腿坐在客廳高高壘起的大木頭箱子上,披著薄毛毯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,等天亮。

張羌托下巴:“一開始是暴雪,氣溫驟降,然後是斷崖式升溫,到現在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……”

像是附和他話似的,窗戶被風刮得“碰”的一聲巨響。

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。

張羌嘆氣:“這些自然災害,怎麽搞啊……”

喪屍和怪物已經足夠讓他們焦頭爛額了,再加上這樣極端的天氣……人類存活艱難了。

“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兒,我們能活著就不錯了!”

夏訊和霍望分著牛肉幹,嚼嚼嚼:“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,等天亮之後,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走,去哪裏落腳……望崽別撕這邊啊,這塊兒給你!”

霍望接過牛肉幹,塞進嘴裏死勁兒咬。

咬了半天,幹巴巴硬邦邦的牛肉幹上只有口水和幾道牙印子。

霍望咂摸咂摸嘴,反手舉到身後環抱住他的霍禧嘴邊:“哥哥咬,咬不動!”

霍禧自然的接過,咬下一塊兒,垂頭。

霍望扭頭含住了他嘴裏渡過來的小塊兒牛肉幹。

張羌和夏訊對視一眼,又看向郎鳶。

齊刷刷扁嘴鄙夷:真沒意思。

他們一群單身狗,就這倆天天給他們懟嘴餵狗糧。

煩人!

*

天亮後,雨水如註。

有越下越大的趨勢。

李勁亮早早帶了一大幫子人淌水過來,守在在院子門口盯著他們,生怕他們不走似的。

“一群喪家犬!”

人群裏有人故意嚷嚷。

郎鳶不緊不慢給眾人拿了下水的吊帶連體雨褲,合身雨衣和鬥笠,全身防護,確保不濕身。

夏訊吃不了被人罵的虧,一邊穿雨衣雨褲,一邊嚷嚷著罵回去:“不像有的東西,比白眼狼還白眼狼!基地受難的時候說人家能力強,讓人多出力,不需要人的時候,利用完了,就把人往外趕!”

“……”

屋外沈寂了一瞬,只有雨水劈裏啪啦的響聲。

緊接著就是那群人七嘴八舌的驅趕:“趕緊滾你的吧,還在這兒嚷嚷什麽!”

“狗東西,喪家犬,要是沒有你們,我們的基地不知道有多安全!”

“趕緊滾吧,垃圾!”

……

越罵,屋外那些人越來勁。

還頗有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意味。

他們懶得跟那些東西吵。

利索的穿好雨衣雨褲後,郎鳶率先撐著身子踩下地。

地面,雨水已經漫到了屁股。

水面臟汙,角落裏到處飄著各式各樣的垃圾,枯樹幹草,甚至還有些許怪物的殘肢。

這種環境,已經不適合生存了。

就算黃牽國不聯合基地的異能者趕他們走,他們恐怕也不會多留。

無視了院子那群罵罵咧咧,囂張跋扈的玩意兒,郎鳶拉起郎淵的手,淌水朝外走去。

直到出了城墻大門,他們齊齊回頭看了一眼。

黃牽國就站在城墻之上,負手而立,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。

像是在給他們送行。

夏訊冷嗤一聲,毫無留戀扭頭就走。

霍望鼓著臉,攥緊霍禧的手指問:“他們為什麽要排擠我們啊?”

他實在想不明白。

他們作為能力強悍的異能者,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代,那些人應該抱緊他們的大腿才對,而不是把他們往外推?

這時候,人類應該抱團共度難關啊?

霍禧反手幫他把袖子拉下來,擋住大顆大顆的雨水,嗓音低沈勸解道:“有人的地方,就有明爭暗鬥。”

也許黃牽國的初衷是好的,帶領大家建立這個官方基地,也是為了更多人能活下來。

但是他們出現了,他們這一隊人的實力對於黃牽國來說,過分強大,他無法拿捏住了,擔心他們取而代之。

並且,項墟那個瘋子一直在糾纏著郎淵,當著眾人的面,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們是一夥兒的。

基地裏的異能者忌憚他們,說他們是叛徒,也情有可原。

但說到底,就是黃牽國的容人肚量太小,容不下比他厲害的人才。

“稀罕他們?”

張羌冷笑:“我們走!”

天大地大,何處不為家?

郎淵收回視線,垂下眸子,眼底的譏諷一掠而過。

*

離開了西南基地,他們決定往中部基地去。

南方總是雨水多,他們不喜歡雨水天氣,中北方水汽少,雨水可能更少點。

他們一路走,雨水漫到膝蓋,水深倒是比基地裏面好點兒,只不過到處都是怪物的殘肢斷臂,偶爾還能看見人類的屍體和喪屍的屍體漂浮在水面上,被泡成了巨人觀。

遠處,不怕水的怪物在水裏翻騰,身上的粘液和積水混在一起,渾濁拉絲,散發著腥氣惡臭。

雨水很大很大,說話都得扯著嗓子大聲喊。

他們互相攙扶牽拉,走得磕磕絆絆。

約莫到了下午四五點,他們才走出幾公裏,天色已經黑透了。

郎鳶對附近比較熟悉,拉著他們找了個比較高位的山坡角:“有沒有辦法快速挖個山洞出來?”

他們沒有土系異能者,想開山拓土比較困難。

但霍禧是雷系,他可以直接暴力炸開山洞。

“轟隆”巨響,泥土四濺。

山腳下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山洞,泥土焦黑。

但是洞內不夠深,只容許他們幾人站進去避避雨,根本無法睡覺落腳。

“不能再用異能劈開了。”霍禧眉頭微皺:“用工具挖!”

往山洞裏面挖,把泥土丟出去。

“外面的雨水感覺要倒灌進來了……”霍望嚷了一句,自己動用異能,架起一個小水墻,把水擋在了外面。

挖山洞對於他們幾個高級異能者來說,並不是什麽難事兒。

他們身體素質很強,很快將山洞挖好,並排放下了三頂大帳篷。

霍望把山洞裏的水分都抽了出去,山洞登時幹燥舒爽起來。

張羌還特地挖了個洗澡用的小隔洞。外面還挖了個煮飯用的地竈。

山洞裏立馬有了能生活的樣子。

“太狼狽了……不行,我咽不下這口氣!”

夏訊坐在火堆旁,嘟嘟囔囔。

下雨天,空氣又濕又冷。

他們就這樣被趕出來了,狼狽不堪。

這麽大的虧,讓他怎麽咽的下去?

“趁現在還沒走遠,要不我們……”

夏訊擠眉弄眼。

他很想再返回去,把黃牽國那王八犢子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頓!

郎鳶掀起眼皮子瞥他們一眼:“好好烤你們的火,把身上的水汽烤幹,然後去洗澡,別在這裏添亂,晚上誰也不許出這個山洞!”

他總有一股子不好的預感。

總感覺要發生什麽大事兒了……

郎鳶扭頭看向郎淵。

郎淵把小木棍丟進火堆裏,道:“斯坎南消失了,馬上就會卷土狂撲。”

依照那個瘋子的性子,被白灼捅了一刀,他沒有當場原地發瘋,那一定在預謀著更大的反撲。

但是斯坎南不知道他們離開西南基地了,那麽斯坎南反撲的對象……只會是西南基地。

“你是說……”白

灼叼著一顆棒棒糖,故作高深:“那個王八犢子,會找我們報仇?”

“不……”

郎鳶理清了思路,嗤笑一聲:“是西南基地會成為我們的替罪羊!”

敢這麽對他們,那西南基地替他們受這一遭反撲,不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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